生死夫妻哀怨故事,影响几代人地古龙沟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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绛县,属于山西省运城市管辖。
绛县县城中间横躺着一条南北走向的,这条沟北起东吴村,南至涑水岸边长8余里,深10余丈,沟内草木纵横,野龙吐香,流水潺潺,是市民们寻春踏青、避暑乘凉的好去处。
据说金朝年间,人们在沟上造了一座桥,叫作镇峰桥(今红卫桥),以便行人往来。
镇峰桥东边,阡陌纵横,农田连片,尚无村舍,这条沟人们当时叫古龙沟。
后来,把古龙沟改称为媳妇沟,古龙的名字随着岁月的流逝,也就湮没无闻了。
为何变成媳妇沟呢?这是由一个哀怨悱恻的故事而引起的。
古县城的东北方是焦家巷(今文明路),巷内居住着焦、王、郭、续、史、祁、高几个姓氏20余户人家。
焦、王、郭、续、史五姓都是诗礼之家,曾出现过不少的文人秀士,日子过得也富裕,在县中称为名门。
祁氏是个书香门第,但人丁不旺,家境比起焦、王等五姓之家就差了一截。
高氏是从山东到此落脚还不到10年的单门独户,日子过得甚是清贫。
焦家有个焦崇道,家境殷实,是个老秀才,性情古板执拗。他膝下一子三女:子娶本巷史家姑娘兰香为妻,兰香温善娴慧,两口子十分和谐;大女儿叫丹凤,嫁给本巷郭家;二女儿叫翠凤,嫁给本巷郭家。
焦崇道对这三门亲戚、两个女婿都颇为惬怀,常常沾沾自喜,捻须而笑。
三女儿叫喜风,比她俩姐出落得更为秀丽:身儿条,脸儿俏,心儿灵,手儿巧,脚儿缠得分外小。崇道把喜凤当作掌上明珠,暗暗打定主意,在本巷首富王家给她择个如意郎君。只是喜凤年方15,故而尚未进行婚嫁。
喜凤整日在绣楼上飞针舞线,描龙绣凤,有时读点书、写点字、画点画,消遣一会儿,有时她嫂子兰香上来说说话儿,解解闷儿。
焦崇道家的绣在院子西北角。后面是条胡同,胡同西北是个私塾。王、续、郭、焦、史、祁几家请个老贡生在私塾内教其子弟读书。
高家有个儿子叫玉龙,年方15岁,长得聪明英俊,一表人才,但家中无钱,人手又少,只得在家给他当个帮手,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。
话说有一天,老贡生见到玉龙长得英俊,感到此子可造,就问玉龙:“你姓啥,为何不来读书?”玉龙说:“我姓高,没有钱。”
老贡生说:“我也姓高,年前我们是一家,我不要束修(学费),你给你说,明天来读书吧!”
第二天早晨,玉龙果然跟着来到私塾,给老贡生磕了三个响头,就附在私塾念起书来。
玉龙聪颖过人,贡生教的书往往念一遍,他就会写会背,所以老贡生对玉龙更加器重钟爱,每日除教经书外,还专门教玉龙一些古文诗词,不到一年玉龙就能挥笔成章了。
一天清晨,喜凤睡觉刚起来,觉得头有点晕,就俯在绣楼北窗上吹吹风儿,听听私塾的琅琅读书声儿。
一不小心,头上的金凤钗儿掉下楼来,恰好落在去上学的玉龙肩上。玉龙拾起凤钗,抬头一看,见喜凤正伸长脖子往下啾,两对目光碰在一块儿。
玉龙盯着喜凤,喜凤盯着玉龙,都愣在那里,一直到私塾传来了老贡生的声音,玉龙才慌慌张张走进了学门,凤钗也忘了还给喜凤。
中午放学,相伴着同窗砚友一群人,喜凤也不在楼窗,玉龙只好匆匆回家。
吃完饭,玉龙急急赶到私塾装作写仿描红,趁没人舒纸濡毫,写了四句诗,将凤钗包在纸内,握着纸包走出学门,假装着大声咳嗽。
喜凤在楼上刚吃完饭,听见这咳嗽有些怪,就伸出头来看,玉龙趁机把纸包投进了楼窗,急忙进了私塾。
喜凤展开纸看凤钗,见纸上有字,知道是玉龙刚写的,是四句诗:
云餐雾龚拥金翠,柳叶秋波樱桃缀。
仙妹何时谪人间,但愿王母唤不回。
喜凤看后,知道玉龙夸自己长得好,同时隐含着他的爱慕之情,又是喜,又是羞,又是爱,又是怕,心儿突突跳个不停。
一会儿把诗纸叠起来,一会儿把诗纸又展开,念一遍儿,反复多次,才小心翼翼地把诗压在枕头下藏起来。
玉龙每日上学、放学经过喜凤绣楼下,总把说话声提得较高,想叫喜凤听见,但几日来一直是见不到喜凤。
玉龙又写了几句诗,包着个铜笔帽投进了绣楼窗口。
喜凤此时依然在楼上,知道玉龙在楼下,害羞得不敢见玉龙,但心里又想见,恰好此时纸包飞到楼内。
喜凤急急展工观看,写的是:
投之以木瓜,报之以琼瑶。
非欲尔琼瑶,求之以永好。
喜凤读后,知道玉龙爱己之情颇深,也写了四句诗,等玉龙独个在下时地给了玉龙。
玉龙看这四句诗是:
冬召红梅夏遣兰,春华秋实更艳羡。
翌日蟾宫折丹桂,龙凤呈祥谐百年。
玉龙看后,知道喜凤也爱慕着自己并以身相许在科试之后。于是玉龙就更加勤奋读书。日夜不辍,当年适逢县考府试,玉龙考上秀才。
玉龙入学后,就催他爹叫人去焦崇道家提亲,焦崇道觉得高家门不当户不对,家里又穷,仅仅中了个秀才,如何能配上喜凤,就委婉拒绝了。
玉龙从此便泄了气,读书的劲头也渐渐小了。
喜凤知道玉龙考上秀才,异常喜悦,天天盼着来人给玉龙提亲。
一天,听嫂子兰香说父亲拒绝了高家的提亲,心里难受极了。喜风眉头一皱,很不甘心,于是又写了四句诗:
君子岂能志气哀,苑中牡丹待君采。
中间虽有石栏隔,精诚所至金石开。
趁着玉龙单独上学,投给了玉龙。玉龙又叫他应高老贡生去提亲。焦崇道结果也没给老贡生面子,同样予以拒绝。
第二次拒绝高家的提亲被喜风知道后,喜凤整日双眉紧锁,心中烦忧,慢慢地生起病来。
有一天,喜凤听到玉龙在校后说话,匆匆写了四句投给了玉龙。玉龙展开,上面写着:
鲤鱼去沧海,阮郎入天台。
梅蕊欲吐馥,春晖竟不来。
玉龙看后就写了四句以答:
喜凤云中凤,玉龙泥间龙。
虽为龙和凤,如何可成双?
喜凤看后,越思越想越难受,身子一日比一日消瘦了。
嫂子兰香见到此状,悄悄地把喜凤的病因告诉了婆婆董氏。
重氏就请求丈夫崇道答应高家的亲事。崇道一听说喜凤的病是为玉龙而起,肝火大发,吼道:“我乃诗礼之家,择婿岂能不重门户!为女之道,在家从父母,出嫁从丈夫,天经地义,自古皆然;我家决不允许有此丑行发生!”
转而一想,又怕女儿病势加重,接着对董氏说:“我一定托人给喜凤找个如意郎君,保管使喜凤满意。”
于是,焦崇道在本巷中开始择婿:王家有一个和喜凤年龄相当的儿郎。
小时候崇道见到过他,长得很清秀,其父在外作官,此儿随父在任所读书,几年未见,想来一定不错,但不知何时返里归梓。
女儿此日情景,不能再等王家儿郎。郭、续、史三家已是亲戚,再结亲也不好看。人常说好女不出村,我焦家女连巷也不应出。那么,巷内就只有祁姓一家了。祁家倒是个书香门第,家境虽不太富,但比起高家却胜之几倍,家中有一子叫文洼,年龄很适当,人样虽比玉龙差点,但其他条件却都超过了玉龙,也考取了秀才,还可差强人意。
崇道想定后,就暗示人愿和祁家结亲。祁家闻风后喜出望外,赶紧应媒人、送聘礼,喜凤并不知道此消息,崇道就三下五除二和祁家订婚过礼,将喜凤许配给祁文洼。
喜凤得知将自己许于祁文洼后,心里像泼了一瓢辣椒油:“祁文洼,我在谢曾见过,长得黑不溜湫的,比起玉龙来,天上差到地下,我怎能与其同床共枕,度此一生!不行!绝对不行!”
喜凤越想玉龙越觉得玉龙可爱,一提起文洼就觉得恶心欲吐,喜凤决意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!整日不吃饭,不下楼,哭哭啼啼,闹得董氏心烦意乱没一点办法。兰香百般劝解也无济于事。整日睡到绣榻上不起来。
一日,强扶床沿走到桌子前面。展纸写了四句:
高郎应登高,焦女心中焦。
圆月照檐,登高解心焦。
趁着玉龙过下时投给了玉龙。
玉龙看后,心中又喜又急,但如何上,却作起难来;搭木梯上,又怕人见到梯子。
玉龙终于想出了办法:采用麻绳编个软梯,梯头拴上铁钩。将铁钩抛上窗,钩住窗沿。上后,将软梯拽回中,想呆多会儿就呆多会儿,下时再放下来。
十五圆月照檐,玉龙如此上了喜风的绣。
玉龙和喜凤一见面,也顾不得害羞,紧紧地搂在一起哭起来。四更天了,两人还紧紧搂着,哭不完的泪,说不尽的话,吐不尽的情。
说累了,哭累了,喜凤就和玉龙紧紧地搂着同衾而眠。
当喜凤玉龙两人醒来,日上东山,已三竿高了,玉龙已无法下。喜凤急把软梯团成一团,塞到榻后。在榻下铺上褥子,若有人上时,就叫玉龙睡到榻下褥子上,把榻上毯子往榻沿拉一拉,让毯子吊下来遮住榻下。
喜凤自病后一直在上用餐,玉龙当然也挨不了饿。十六日夜,两人共枕到四更。喜凤才悄悄地打发玉龙下了。
此后隔两天相会一次,时间长了,人们虽没看到玉龙上,喜凤却怀了孕,肚子一天天大起来。这下,两人着急了,喜风催玉龙想个万全之计,玉龙左思右虑也想不出来,只好回家把实情告诉了他妈。
他妈急急忙忙领着玉龙到玄清观找玉龙舅舅。
焦家巷隔沟相望,此观是由王家刚兴建的,没几时,已住进了五位道士,玉龙舅舅道号叫惠济,和玉龙家都是山东崂山人,在崂山上学过道,炼过丹。
玉龙爹妈来绛县城落了户,他随后也云游绛地,当了玄清观主持。
玉龙和他妈来到玄清观找见了舅舅惠济,三个人在一块商量玉龙和喜风之事的处理办法。
惠济拿出一个葫芦,给玉龙倒出四粒红药丸,对玉龙说:“这叫迷神丹,喝一粒可昏迷两天,四粒就能使人昏迷8天,你把这药叫喜凤喝下,8天内就像死了一样,等焦家把喜风埋葬后,咱们再挖坟救出喜凤,祁家也就和喜凤彻底地解除了婚约。”
玉龙黑夜踩绳梯上了喜凤楼,对喜凤说:“这是灵丹妙药,喝了后,咱俩就再不分离了。”
喜凤就马上张开樱桃小口,玉龙把四粒药丸一齐放人喜凤口内,给喜凤端了半碗水,叫喜凤用水将药冲下,然后两人又搂在了一起。
喜凤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欲睡,玉龙赶紧把喜凤抱到绣榻上,展开被子给喜风盖好后,就踩着绳梯下了楼,拿着绳梯回到了家。
第二天中午,焦崇道院内人声噪杂,哭声阵阵,人们传着喜凤得急症死了。
第五天焦家在古龙沟崖上挖了个窑,把喜凤灵柩封埋在了窑内。
埋了的当天黑夜,玉龙和他爹、他舅飞快地挖开了窑门。撬开了棺材,见喜风穿金戴银,静静地睡在里面。
惠济急忙把喜凤嘴扒开,放进了一粒药丸,叫玉龙在沟溪舀了半碗水,猛灌进了喜凤嘴里,对玉龙说:“这是清神丹,喜凤过一个时辰就会醒过来。你在此守着喜凤,我和你妈商量一下今后咋办。”说完,惠济和玉龙就急急走了。
约一个时辰刚过,喜凤睁开了明眸,瞅见玉龙就哭了,玉龙瞅着喜凤也哭了。
这哭声会儿凄凄楚楚,一会儿缠缠绵绵。
月儿暗了又明了,鸟儿栖了又叫了,风儿吹了又住了。
这哭声满含着死的抗争、爱的欢欣,穿进了土崖,渗人了沟底,弥漫了天空,凝结在这片幽静的境界中。
启明星刚刚出现的时候,鸟儿尚在酣睡,清爽的晨风抚拂着玉龙一家和喜凤,静悄悄地走了,走向朝阳升起的东方。
中元节,焦崇道的儿子给喜凤烧纸发现了妹妹的坟被人挖过,赶紧回家告诉了崇道。
崇道思前想后,自忖了几天,恍然大悟:怪不得高家偷偷搬走,玉龙窃走喜凤尸体,活未成配死成配了。哀叹一声,昏倒在椅子上。
过春节时,祁文洼想起玉龙喜凤,一肚子气,无处发泄。便蹑手蹑脚给焦崇道院门贴了副春联:
琴声穿屏淫奔莲趾
诗句入楼偷走春心
焦崇道早早起来祭天地万物神灵时,看见此联,知是文洼所为,自认晦气,急急撕掉了。气得神灵也没祭成。
此后,他觉得无脸再见人,便将家搬到自己在乡下的庄园,隐居起来,再不进城。他的同族也相继随他搬到乡下。
祁家文洼心地尖刻,大失读书人敦厚之旨,人们都和祁家断绝了往来。
于是祁家成了“孤家寡人”,自感人缘不对,也只好搬走了。
从此焦家巷就只有王、续、郭、史四姓的人家。
玉龙与喜凤生死姻缘的故事,不胫而走,不翼而飞,在绛县城一带被传得沸沸扬扬。再加上一些人添枝加叶,放盐调醋,各种说法风起云涌:玉龙奸尸呀,喜凤变妖呀,生孩长毛呀,冥洋买饼呀,肚扎七针呀,红布钉坟呀越传越离谱了。
余年来,当人们在夜深风静之时,走到这段沟中,只要凝神细听,喜凤和玉龙如丝如缕如怨如诉的哭声,仍然会隐隐约约地绕在耳边。
年长日久由于“喜凤”和“媳妇”两字叠韵双声,音调和谐,“喜凤”慢慢叫成了“媳妇”,又渐渐代替了“古龙”,此沟也就由古龙沟变成媳妇沟了。
从此沟内溪水断了流,只有刺棘丛生,草蔓交缠,狼狐嚎窜,蛇兔潜突,再加上鬼妖的诌传,此沟变成了阴森恐怖之地,人们是轻易不愿去的,唯怕碰上了邪气恶魔等不祥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