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代十国还有一位好汉,武力值历史前五,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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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弘信成功进入了枭雄班。他是一个另类,进枭雄班的多是二把手干掉一把手,可当时,罗弘信可能尚在四五把交椅之外坐着。
可他亦有枭雄的特质:不怕死、有野心、有心机。这样的人跳个级,安能有异议?
接下来,罗弘信领着部队杀出城外,冲向了乐从训。他要给我们,特别是城内的大兵们展示实力。
事实证明,罗弘信确是有些能力,而考题本来就不难。乐从训也就一抢劫犯的水平,跟真正的大兵比起来,实力差得太远,交战不久,他就大败而逃。
而罗老大唯一的缺陷是他对中原大势缺乏一点必要的了解。
败了吗?不!逃亡路上乐从训不甘失败。他暗叫还有机会。
他已经打听到了一个消息,在这些叛逆者赶走自己父亲后,他们还跑到驿馆杀了些人,抢了些钱。
月光下,乐从训露出阴笑的脸,这些傻大个,不知道驿馆里这个人来头很大的么,抢了他的东西,你们就等着死吧。
很快,乐从训给汴州朱温写了信,他写道:你的粮食采购员在魏州被那帮作乱的王八蛋杀了。
一个月后,消息传到了汴州。
胆子上天了,连我宣武军节度使、四面行营都统、检校太尉、同平章事、吴兴郡王兼淮南节度使朱三的银子都敢吞!这是那个洞里跑出来的小妖?
在接到乐从训的信后,朱温同学怒了。
好久不见他,他显得有些憔悴,但看上去还行。这一年,他三十六了,正是男人一生最黄金的岁月。在这些日子里,他学习认真,工作勤奋,善用脑筋,将当年在乡下打架斗殴学的本领全使了出来,效果不错,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。
可偏偏还有人惹上他了,还是在他准备干大事的时候给他使绊子。
在看完乐从训的信后,朱温很生气,据说他摔碎了茶杯,拍了桌子,骂了娘,还大叫:“此仇不报,枉为枭雄。”
朱温同学,假如生活欺骗了你,不要愤怒,不要心急!枭雄的日子里需要镇静,相信吧,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。
朱温转身,他脸上的愤怒已经不见了,代之的是难以捉摸的微笑。
愤怒?高兴还来不及呢!一个采购员?一万两白银?面子问题?这通通不是问题。这只是一个机会,一个理由。
魏博军区,那可不是别的地方,其民强悍,其军骄横,其彊宽广,下有六州,贝州(河北清河县)、博州(山东聊城县)、魏州(河北大名县)、澶州(河北清丰县)、卫州(河南汲县)、相州(河南安阳)。铺得广,地跨河南、河北、山东三省,更是汴州的东北面的门户所在。
这块地皮,朱温惦记好久,却苦无借口。
在魏州的外围,朱温的部队与枭雄新生罗弘信对上了阵。罗弘信是好样儿的,魏州兵也是雄壮的,可是打战这活,一天不练,手生脚慢,两天不练,功夫丢了一半,三天不练成为门外汉,四天不练只能瞪眼让人砍。
面对打完黄巢打秦宗权,打完秦宗权打朱瑄的汴州军,魏州兵的实战演习就少了许多,满打满算,就是三年前,抢了王铎,三天前,揍了抢劫犯。两军交战下来,魏州大败,一万兵马,差点全军交付。
罗弘信同学奔回了魏州,作为新生,交点学费是应该的。以后再多练练,上台演出的机会多的是,相信罗同学不是笨蛋。
罗同学马上使出了好招,打不过,就将你买过。
罗弘信给朱温送去了厚礼兼致歉信,表示山高水长,来日尚多,留着小弟,日后鞍前马后,自有效劳之处。
利益是润滑剂,能化干戈为玉帛。
朱温收下礼物回复道:一切好商量,放下武器,咱们就是兄弟。
朱温鸣金收兵,为了表示诚意,朱温愿以汴州担保,给罗弘信当入学介绍人。他写了一封推荐信给当今皇上。
此时,李晔刚正式接任了皇位。这位新皇帝行事果断,对于朱温的推荐,他马上批复:准。
魏州之事皆大欢喜,没多久,罗弘信将乐家父子请了出来,一起送去见王铎,证明这世间万物都有因果报应。
而朱温又降服了一个军镇。只是某天,汴将们找到老板,说出了心中的疑问。
魏州就在眼前,不说指日可破,但围他个一年半载,不信拿不下来。
朱温神秘地笑了,他告诉部下:先放下魏州,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去办。
接下来,是一场苦战,这场战役将关系到中原粮仓的争夺,关于到太行险关的争夺,这更是朱温自上源驿以后与李克用的再一次碰撞。
接下来,朱温要做一件好人好事,也就是学雷锋,从而得到第二条通往太原的道路。
公元八八六年九月,那时,朱温刚大败秦宗权,在汴州站稳了脚跟。
洛阳。
这座历史名城在那会儿残砖断瓦,黑烟犹接乌云。秦宗权的大将孙儒刚刚从这里撤走,走时,孙儒在洛阳城内放了一把火。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烧的,黄巢来过,唐军来过,蔡军来过,他们是祝融投胎,最爱干的就是放火。
房子没了,树木没了,只有遍地野草。
据说,那会儿的洛阳城,其居民不足百户,这些人要么是恋着旧土,要么就是腿脚不便。他们聚在一起,没事时,爬上塌了一半的城头,望望城内的野草深处,看看可有兔子狐狸什么的野味在窜,或者打眼望望城外,瞅瞅有没有新的强贼前来光顾。
那一天,他们看到了一群人朝洛阳城走来,不多,也就百十来人。走近时,可以看到他们穿着唐朝正式军装。
他们相互说道:长江后狼推前狼,又来新人了。
其实来的这些人倒不太坏。
来的是张全义,新任河南尹。
张全义,字国维,山东鄄城人,据史书记载,此人祖上数辈都地球的,他本人有所突破,曾经当过小公务员(小吏)。因为出身低,还可能人老实,所以人善所人欺,县令没事经常寻他开心,一怒之下,投入了草军。
黄老大完蛋之后,张全义及时投降,后辗转中原各地,经过不懈努力,终于混到了河南尹这个金饭碗。
事实上,这是一个破饭碗。
进了城,张全义有些囧,他这才发现。洛阳已经是一座废都,野兔与狐狸相迎于路,野草与斜阳共接长天。
城外的田荒着,城内的房塌了。那一百多户百姓听说长安又来了新人,围了上来,听说眼前这位就是新任河南尹时,他们笑了:张公,以后你就是我们这数百人的父母官了啊。
老百姓没当面说,其实他们的意思是:这位老爷,按人数算,以后你就是洛阳村的张村长了。
杜甫诗云:忆昔开元全盛日,小邑犹藏万家室。开元年间,小县城都有上万户,现在曾经天下第一的洛阳不足百户。
望着残败的景象,张全义没有退缩。
我还是留下吧,荒田可以开垦,居民可以招抚,房屋可以修缮,城市也可以再建。
天降大将,必将置之死地,天磨奇人,必将使往困境。
面对着废墟,张全义召集部下,开一个战后重建会议,在会议上制定了一个重建三步走。
其一,在一百多名部下里挑出了十八名有领导才能的人(材器可任者),发给他们一面旗子一面榜文,封为屯将。张全义对他们说:“且去洛阳十八县,招抚流民,使之开垦荒田。”
其二,又挑出了十八名,封为屯副。张全义交代:“屯将们招抚来的流民,你们善加安置,如有犯罪的,除杀人者必死外,其余的就打打屁股,让劳动教育他们吧。”
其三,他又挑出了十八名识字的,封为屯判官。张全义说:“你们且去管理政务,记住不要收税,让他们安心务农。”(无租税)
没多久,洛阳成了流民汇集之地,他们来到这片战火渐息的大地,扶起倒塌的房梁,修缮好房屋,又背上锄头,开始开垦荒地。(民归之者如市。)
在以后的日子,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人领着四五个随从在洛阳各地行走,到了田间地头,看到长势良好的庄稼,他要下马驻足观望,又叫来田地主人,摆出酒食,就在这田头相庆。
到了养蚕人家,他隔墙听蚕吃桑叶之声,仿如闻天籁之音,良久,他唤出主人,赐以茶叶衣料。
这个人正是张全义,百姓传说:张公不爱美女,只爱佳麦良茧。
在各地枭雄争强斗勇之时,他却在乡下扶佳禾听蚕音。
张全义啊,你实在没个枭雄样。
可是,民以食为天。有吃的,有穿的,做百姓的幸福不就在这里吗,做官的责任不也在这里吗。
我不能与诸雄争霸天下,也不能挽救大唐的江山社稷,但我可以保一方平安,开一片乱世桃源。
此生足矣。
然而,有种树的就有乘凉的,有种田的就有吃粮的,有开店的就有吃白食的,有好人就有坏蛋。
张全义耕耘一年多后。
张全义正在办公,这些日子,他奔波在外,搞得脸糙皮黑。换身衣服都跟一个农夫差不多。
可是,他抚着自己有茧的手感到自豪。一年多过去了,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,洛阳之地,人口多了,粮食多了,连集市都开始恢复起来。这片战火频燃的地方,也许不久就可以成为富庶之地吧。
望着那滚滚麦浪,看那白如雪的蚕茧,张全义无比满足,可是,他也有不开心的时候。
因为上面有位大爷一样的人物:李罕之。
李罕之,河南河阳人。此人经历颇为传奇,学过文化,当过和尚,入过丐帮,干过强盗,入过草军,当然,现在也是唐朝干部。
李罕之是张全义的大哥。
他们俩是铁哥们,当日在草军互相照顾,后又一起投奔河阳的诸葛爽,再到后面一起闹事,纷飞的战火见证了他们血肉般的友情。
他们还像时下的小青年谈恋爱一样互相在臂膀刺字结盟,刻的什么字史书未记,当是此情不渝,同生共死之类的吧(刻臂为盟,相得欢甚)。
在秦宗权纵横河南时,他们聚在一起,合力渡过了困境。最后,李罕之成功请来了太原人,打跑了强敌,夺回了地盘。
当然,能请到太原人,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李罕之能请倒不是他面子大,据史书记载,当日李克用在上源驿被朱温伏击,引军撤退时,经过李罕之的地盘,受到了李罕之的热情招待,从而拉上了关系。
胜利后,两位兄弟分地盘,李罕之是河阳人,比较恋故乡,就回到了河阳府,而将洛阳留给了张全义。
各回地盘之后,李罕之也不抓农业生产,没事还时间拉着队伍出去搞兼并,打仗是高耗能的产业,李罕之没有粮食储备,用时就伸手向兄弟张全义到。
咱们哥俩谁跟谁?你的就是我的!
这比较符合李罕之的性格,此人当过和尚、乞丐、强盗,就是没干过种田这种事。
没事时,他经常到洛阳拉粮食,张全义实在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,经常跟手下打招呼,河阳是我们的兄弟单位,他们要借粮就给他们吧。(李太傅所要,不得不奉之。)
老是伸手是不受欢迎的,最后,连老实的张全义也发火了,因为李罕之实在不是一个好人。
李罕之将张全义的人打了。
据说某次,李罕之又来洛阳拉粮食,这一回,不知道碰到那位有骨气的屯将,竟然表示要粮没有,要打屁股你随便。
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食,还是第一次被拒绝,李罕之盛怒之下,真着把人家的屯将按住,抓到了自己的河阳府,升起堂,结结实实地抽了一顿鞭子。
偏那个吃打的家伙不认输,大叫:“我们使君会为我做主的!”
尔使君,张全义吗?
听到这个,李罕之大笑起来。
他拿什么为你做主,拿麦子丢我,还是拿蚕丝缚我?
你们那个河南尹不过是种田的老汉,我用得着怕他(田舍翁何足惮)!”
李罕之说得没错,他毕竟跟张全义打了多年交道,知道自己的这位兄弟是个软弱可欺之人。没多久,洛阳果然就送来了粮食,还附上了张全义的软言软语,又将那位不纳粮的屯将接了回去。
李罕之表示满意,有了这些粮食,他就可以再次出征打怪升级了。
他的心情很急迫,早些年就当过河南尹,可这么多年下来,其他同学日渐壮大,可自己的事业仍原地踏步。
李罕之将原因归于位置不好。以前在洛阳,唐朝中心区,大家都盯着,今天你来揍,明天他来抢,搞得没个应付。现在好了,换到河阳,又有了粮仓,正是加紧赶上的时候。他将目标盯上了河中。
顺便提一句,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已经去世了,现在的老大是王重荣的弟弟王重盈。
站在河阳城头,李罕之看着自己的大军鱼贯而出。
“去吧,将河中拿下,粮食的问题不要担心,有人给我们送。”
不愁吃不愁穿的河阳军队旗开得胜,不久,捷报传来,部队已经拿下河中治下的绛州(山西绛县),前逼晋州(山西临汾)。
是不是再去洛阳要点粮?拿着捷报的李罕之又开始准备叨扰一下那位农夫兄弟了。
他不知道,其实农夫同志有点狠。
洛阳
大家都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,眼见着张全义与李罕之又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。
是的,张全义是农夫,他的祖上八辈都是干农活的(世为田农),他自己年轻时亦是县衙里收谷的田夫(县啬(sè)夫),就是当了节度使,也只管些田间地头桑蚕织机的事情。
可是,当李罕之大叫张全义田舍翁何足惮时,他就错误地估计了一个人。
人常犯这样的错误:因为我们的愉已需求,我们看人只会看到他的缺点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选择性失明吧。
比如李罕之只知张全义软弱,却不知张全义亦有反抗的血性。他们都友情到刻字起盟的地步了,李罕之该听过张全义入伍的原因:尝为令所辱,遂亡命入巢军。
曾经被官吏欺负,所以一怒之下,将脑袋拴在了裤带上,加入到草军。这并不是一个老实到底的人,他也有孰不可忍的时候。
比如李罕之只知张全义会种田,却不知张全义其实也有一些将才。不然,张全义怎么能从一个小兵爬到草军高级军官,在黄巢的齐国政府里还当了吏部尚书。
李罕之还有一个更致命的盲点:张全义在洛阳不只干了种田的事。农闲时,张全义挑选大汉,发放弓矢枪剑,操练战术。这种方法叫屯田,准确点说是军屯。平时为民,战时为兵。
这一两年间,他的士兵已经从当初的一百多人,扩展到二万余人。
二万人多吗?多乎哉,不多也。但张全义已经接到了王重盈的信,得知河阳城大军尽出,守备空虚。这些兵,足够了。
张全义望着遍体鳞伤的手下,再也无法忍受下去。索我粮,取我衣,辱我志,还殴我官。
兄弟不仁,我何必全义?
“集结我们的部队!”
出发吧,洛阳的民兵们,让河阳那帮白眼狼将吃进去东西全部吐出来。
河阳(河南孟县)。
破晓。
河阳城里,喊杀声震得残星欲坠,洛阳的人已经攻破了城池,他们要找李罕之收收以前的债。
这时,河阳城的城墙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,这个人身材甚是高大,可是东方鱼肚白照亮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。
他是李罕之。
他朝城下张望了一下,不禁有些惧怕,有点高啊。可是,听着后面似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他咬咬牙,单手扶墙,一撑,翻身从上面跳了下来。
着地后,他连滚数米,然后爬将起身。
李罕之硬着陆了。
此时,天已微亮,我们看到他鼻青脸肿,衣衫褴褛,仿若被打将出门的家丁。可目前来看,李罕之当年在和尚庙没白待,懒驴十八滚的工夫是学到了家。从这么高的城墙上翻下来,竟好像没伤着筋骨。
来,罕之兄,走两步。
李罕之撒腿就跑,果然身轻如燕,并无损伤。不一会儿,李罕之就消失在夜色里。
惨败啊,李罕之没有想到那位一脸农夫相的张全义竟然敢动武,而且一下还拉来了数万人的部队。大意了大意了,李罕之羞愧自责,他到这里方想起枭雄班第一警示语: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。
第二条是:永远不要试图羞辱你以为亲近到可以羞辱的人。
现在,李罕之悔之不晚,他虽然逃得狼狈,又丢了城池,但他的大军还在外面。更何况,他还有一个强大的靠山。逃到泽州后,他马上给太原写了信。
克用哥哥,请为小弟做主啊。
(全义潜发屯兵,夜,乘虚袭河阳,黎明,入三城,罕之逾垣步走,全义悉俘其家,遂兼领河阳节度使。罕之奔泽州,求救于李克用。)
十多天后。
河阳官衙后院。
有一匹马拴在这里,这是一匹壮窜有筋力好毛片的骏马。可是,它似乎感到了死亡的气息,前蹄腾空,嘶鸣不已。
不远处,有一个大汉正在磨刀,准备杀了它果腹。假设马有灵性,它可能会更恐慌,这些天,它的那些马友们已经纷纷倒地。
战马死于沙场是命运归宿,可死于庖厨,马心亦不甘。
不能怪其主人狠心,因为他们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。
太原的黑鸦军又来了,他们在李罕之的指引下,将河阳城围了起来。这时,张全义这位种粮高手才发现一个大问题,河阳城的粮仓里竟然没有多少余粮,这是一个重大的失误。这证明军事活动不可一日不练,张全义一直忙于种田事业,打仗之事可能确是退了点步,竟然没想到李罕之这厮家里是从来不存粮的。
眼下,河阳被太原军和李罕之围了个密不透风,外面的粮运不进来,里面的兵也冲不出去,很快就吃了上顿没下顿。
张全义不愿投降,他指挥将士,殊死相抗,击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。吃完了粮食,就吃马,甚至在吃木屑。
眼下,就要杀最后一匹马,这是跟他征战多年的马。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。在杀猪佬举刀欲刺时,他突然脱口而出:停。
留下这匹战马吧,杀之不能饱众人之腹,却徒添伤感。可是舍不得战马,只好舍弃尊严,屈身求人了。
张全义迈出了求救的一步,根据朋友敌人三段论,敌人的朋友是敌人,敌人的敌人是朋友,他马上找到了可以救自己一命的人。这个人曾是草军同事,这个人现是唐朝同僚,这个人是太原死敌,这个人实力日盛,足以对抗鸦军。
这个人,当然是朱温。
滑州。接到张全义的求救信后。
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朱温匆匆从魏州撤兵了,我们早就奇怪,这不是朱三的行事风格,他向来是人伤我一根汗毛,我要脱人一层皮的。
看完求救信后,朱温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:别人可以不理,但河阳必须要夺取。
河阳的位置很重要,辖地有太行险关,是扼守太原的重地,而且河阳治所孟州在汴州的上游不远处,要是此地被李克用掌握了,他们在上游扔点生活垃圾,往河里小便恶心你是小事,万一给你倒桶三鹿奶粉让你不能小便,或者弄点塑化剂让你通道貌岸然变小那可是大事。
没等回到汴州,朱温就安排了救援行动。这一次,他派出了大将丁会、葛从周、牛存节以及三万兵马。
这一天,离上源驿放虎归山已经过去近四年了。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朱三曾经惶恐过,要是李克用挥兵复仇,上有太原,下有蔡州,他得被夹成一条热狗。
可是,李克用竟然将复仇之事放置了四年,现在的朱温已非当日之阿三。结陈州,夺滑州,败蔡州,击郓州,服魏州,得强兵有良将,名望更是日隆,已然是中原第二号军事活雷锋。
为了壮大自己,朱温经历了多少郁闷(每有郁然之状),付出了多少心血。现在,他已经无须再惧飞虎子!
那一天,朱温站在滑州城楼,对魏州送来的厚礼不屑一顾,他转而望向自己的老巢汴州。我的汴州先锋已经开拔出城了吧。
进军吧,汴州的将士们!四年前太原人耻笑我们不武,直到今天,我们的心中还残留着耻辱,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见见全新的我们。
汴州州际救援组织的队长叫丁会。
话说在安徽寿县有一位英俊的少年,平时不喜欢种田,爱跟着吹打班子穿州走县,搞文化下乡,戏曲慰问。此人天生一副好嗓子,在戏班里主要担纲哭丧的角色,哭起来时,其声悲怆动人,能将人家的猫儿狗儿都煽动得掉眼泪,功力深厚。
那时,他很火,很多人来请他为葬礼增添些该有的气氛,只是没有人会想到,这个少年长大后成了战场上的将军。当然,其主要工作目标都差不多:让人哭。
在当年草军渡淮剑指长安时,他突然不唱了,给剧团递了辞职信,投到朱温的帐下,从此跟朱三走上了革唐朝命的道路。
他现在是朱温的保镖大队长丁会。平时管管仪仗,清理清理道路就可以了。可是朱温出兵魏州,一时找不到人手,就不得不把这个属于武警编制的人派了出来。
丁会接到的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。听说李克用这次志在必得,派出了猛将康君立与义子李存孝。而据张全义的信讲,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。
汴州大军尚在魏州勾当,如何击退强敌?
丁会很快就找到了关键:快!
天下武功,唯快不破。
唐朝第一名将李卫公李靖云:用兵上神,战贵其速!
丁会叫来手下大将葛从周与牛存节,他说:李罕之料定我们只是一先锋,兵又少,又是远道而来,不会渡河出击。可我们正要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,这乃兵家胜策。
救援三人组马上进行了分工。牛存节以前在诸葛爽的手下干过,对河阳的每块地盘都了如指掌,这次出征是为向导。丁会还给他派了个征粮官的任务,至于怎么搞到军粮,丁会只要结果,不看过程。
而对于葛从周,丁会只是轻描淡写般说了一句:“听说对方的李存孝是员猛将,厉害得很。”
河阳城外。
李罕之的军营内一片紧张气氛。
太原的远征军已经攻了快两个月了,按李罕之的说法,河阳城内没有余粮,再攻上个把月,必定粮尽出降。
商业法则说,所有的计划中都必定有计划之外的东西。
他们没算到汴州人会出手。
这些年来,太原与汴州似乎已经放下了当日恩仇,一个在河北抢地盘,一个在河南搞兼并。而且据情报显示,朱温还在魏州收债,就算他有心只怕是鞭长莫及啊。
丁会们渡黄河来袭的消息传到时,他们才知道自己错了。现在,河阳久攻不下,外有强敌来援,这不是好玩的。
李罕之第一个感觉不妙:要是太原人一拍屁股不管了,那自己不就玩完了?
想到这,他不禁脸色苍白,头冒虚汗,抬起头,望望那两位太原来的铁血战士,轻声问道:“康将军,怎么办?”
太原军团的领头人是康君立,当年将李克用引上称霸道路的领路人。
康君力没有说话,沉默害死人,李罕之差点脱口而出。
你们别忘了当年我的招待啊,那些鸡腿,那些美酒……
气氛凝重,终于有一个人愤然站起,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气氛。
“汴州兵有什么可怕的,我现在就领些骑兵将他们全数击退。”
说话的人很不起眼,瘦瘦弱弱,面色苍白,不是营养品不良,就可能是缺乏锻炼。实际上他的来头很大,其地位大概相当于《三国演义》中的吕布,《隋唐英雄传》里的李元霸,《倚天屠龙记》里的张无忌。
王不过霸,将不过李,此人正是将不过李的李存孝!
李存孝,代州飞狐人(今河北涞源),李克用的干儿子,是李克用当年在代北打草顺手搂回来的一只疯狂兔子(少于俘囚中得隶纪纲,给事帐中)。
在一本叫《打虎将》的小说里,李存孝的经历很传奇,据说当年随李克用战黄巢,曾经连夺八寨,夜抢三关,领十八骑赶跑黄巢,直入长安。
当然,这是艺术,有夸张成分,但艺术也是来源于生活的。
面对神兵突降的汴州人,李存孝慷慨而起,接着,他更给我们展示了调兵遣将的能力。“你们领着步兵继续攻城,务必尽快拿下河阳。”
李存孝又唤来手下,吩咐道:“备好战马,我们马上前往迎击汴兵。”
李存孝要以快制快,以步兵攻城,用骑兵打援。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,只要他的骑兵阻住丁会们,无粮的河阳必将信心崩溃。
存孝兄有勇有谋啊,可是,战争是场肮脏的游戏,不是凭勇就可以笑傲沙场,也不是只有敌人才是唯一的对手,他没有发现康君立的脸色不太好看。
他忘了康哥才是这次远征的总指挥。聪明的员工都知道把自己的策划案留一些瑕疵,好让老板有些发挥的余地。可存孝兄弟把这次应对安排得详尽妥当,我们康君立干点啥呢?
李存孝去了,他将面对一个从哭唱歌手转行的丁会,一个忠勇之将牛存节,以及一个江湖名声不弱于他的葛从周。
山东一条葛,无事莫撩拨。
现在,李存孝这位河北猛男左提丈八长矛,右握镔铁马楇准备去撩拨撩拨那位山东大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