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城市盐保中心开展盐湖水系调研第395天

2024/9/9 来源:不详

在北相镇,与东古村和西古村相邻的还有一个东翟底村。在中心办公室主任吕国玉的带领下,我们来到了这里。该村党支部书记、村委会主任景磊,党支部副书记景运虎,村委委员祁快当等参加座谈和调研。

“五子登科”在翟家?

提及村名来历,景磊首先说到一个传说。

据说老早之前这个村的村民以翟姓人居多,起先是弟兄两个,一个住在东边,一个住在西边,所以有了东翟底村和西翟底村之分。可在二三十年前,随着最后一位姓翟的老婆婆去世,村里从此没有了翟姓人。

《盐湖区志》的相关记载也印证了上述说法,其间提到“古时候一位姓翟的人迁居到了这个村,因而村名中有了‘翟’字”。

“咱们都听过‘五子登科’的典故,老辈人说就发生在我们村。可惜的是,现在翟家老房子都被拆掉了。据说翟家老院落很大,是古式的,里面不仅有正房,还有马房、佣人房等。”景磊说,翟家女主人是临猗人,嫁到了东翟底村后,生下5个孩子,先后登科及第。虽然没有相关记载,但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。当年,他们村直通临猗曾有一条官道,只不过翟家后人现在没有了。

据介绍,这个大户的主人去世之后,被埋在了村里的“旗杆地”,这块地里据说立有一根旗杆,路过这根旗杆的时候,武官要下马,文官要下轿。翟家其中一个儿子就埋在了“旗杆地”里,传说他从陕西回来之后遭遇了土匪,头被割掉了,下葬的时候其家人就给他配了一个金子做的头。

景运虎说,村里过去有座娘娘庙,后来被拆除了。明朝以前,村里有三件宝,一宝是“金公鸡会打鸣”;二宝是“月牙枕”,相传初一到十五月牙会随着时令的变化由半圆变为满圆;还有一宝是铁聂陈(音),具体是啥东西,他也不知道。说的是做饭时,点一把麦秸,把铁聂陈放进去就能加速燃烧,能做一顿饭。这些宝贝都是“五子登科”家里面的。

祁快当的老舅家就在东翟底村,曾经发过一笔横财。祁快当说,她老舅家爷(祁快当母亲的爷爷)发家之前给村里一个大户人家打工。有一天,一只鸡掉进院里的一个枯井里,她老舅家爷就被要求下去逮鸡。谁料,老舅家爷下到枯井后,发现里面藏有许多金银珠宝。后来,他就慢慢攒钱,把那座空院买了下来,从此便翻了身。

平均每户有个打饼子的

景运虎介绍,东翟底村民老早以前做生意的多,现在主要靠打饼子挣钱,足迹遍及全国各地,北京、西安、太原等大城市都有不少。

他说,改革开放之后,吃饼子都算是改善生活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有些村民开始跟着东古村和乔阳村的人学打饼子,学会之后最初是在西安的粮店打饼子,后来慢慢扩展到了其他城市。

“这里没啥其他资源,人均一亩多地,仅靠种庄稼就养活不了这一家人,做生意只能靠手工,而打饼子投资小,就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景磊说,目前,全村平均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在外打饼子的人。全村多口人,常住村里的有多人,其中老人有多位,孩子有多个,剩下的大多都是五六十岁的人,年轻人基本上都在外面闯。

地下水位下降得厉害

东翟底村共有户、余人,占地面积余亩,其中有余亩都是水浇地,靠的是深井水。

景磊说,村里之前吃的是地下井水,从年开始到现在一直吃的都是引黄水。“村里现在已经没有饮用水井了,剩下的14眼深井都是用来浇地的。用引黄水浇地现在还没有实现,东边的水过不来,西边的水也过不来,不知道是啥原因”。

据介绍,这14眼深井目前的水位也面临持续下降的境况。景运虎说,他小时候也就是30多年前,地下水位大概是30米,可现在都打到了米,抽水泵得放在近米的位置才顶用。

在景磊看来,这片区域的水主要是靠涑水河的渗透来完成补给的。涑水河多年没水,再加上长期抽用,就造成了地下水位的下降,到现在至少已经下降了米左右。“年开始就听说要往涑水河里放水,但是近10年过去了,河道里面还总是干干的”。

景磊说,过去家里面打的井,有十几米二十米深,后来水位就逐渐下降。年之前,涑水河几乎年年有水,他经常在里面游泳,如今最少有30年没有水了。排水都是在各自家里做渗坑,主要靠渗透。“水龙头进村也有二三十年了,水管也改造了三四次。只是用来浇地的引黄水还没有引过来”。

在景磊的印象里,小时候,涑水河在村南,后来才改道到了村北,最早是地上河,老河道下面都是沙,种的庄稼都不长。每年到了夏季,涑水河里的水就流不断,差不多一直会流到11月份,而且水深基本上保持在1米以上。当时的井水也好,可涑水河没水之后,这里的地下水源质量也下降了,浇地也浇不上了,井一个劲地“坏”。

景运虎也深有同感。他回忆说,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时候,这里的地下水非常浅,在地下挖一个坑就能见水。原来村里主要种的是粮食作物,经济作物很少。现在全村耕地面积有亩,种的东西以小麦和梨树为主,还有部分玉米、桃和葡萄。

陪同我们一起调研的水务专家说,历史上涑水河总共改了4次道,最后一次改道距今有多年了。农耕时代,哪里有水哪里就能吃上足够的食物。因此,涑水河两岸的村民历来就比较富裕,这里的村民就比坡上远离涑水河的村民要好过。可以说,他们的好日子就是靠涑水河滋养着。

“水地搬家”有说头

在景磊的引导下,我们驱车来到涑水河畔。北边就是峨嵋岭,远处的鸣条岗也清晰可见,它应该在舜帝陵的东边。

望着绵延向前的东西向河道,景磊说,以前涑水河两岸都是树和芦苇,树大多是杂生的,以柳树居多,尤其是东翟底村这段,树更多。可是,现在两岸啥都没有。他认为,涑水河原来水那么大、现在却没水的原因,是上游绛县段建的大坝把水截住了,村民普遍都想让涑水河里有水。

水务专家解释说,涑水河本身就是个季节性河流,有水没水完全看天气是否下雨。上马水库的定位就是泄洪水库,平常需要腾空,不能存水。没有雨水的时候,里面还可以种地。

据了解,地下水占盐池补水量的三分之一,盐分补充主要靠盐池以北峨嵋岭一带土壤中的盐分子。

调研中,水务专家给我们讲了一个“水地搬家”的概念。

所谓“水地搬家”就是水浇地搬家,意思就是如果上游不建水库,水就会顺着河道流下来,补充了下游的地下水,下游的村民通过打井就把地给浇了;如果上游建了水库大坝,水就下不来了,下游的水浇地就变成了旱地,而上游的地则成了水浇地,相当于把下游的水浇地“搬”到了上游。

据介绍,地下水位下降之后,里面的盐分包括矿物质向盐池补充的速度就会大大减缓。如果原来每小时能补充一斤,现在可能每小时连一两都补充不下了。长此以往,盐池里的盐和矿就会越来越少。

水务专家给我们进一步介绍了盐池盐分补给的机理,以及它与地下水位高低的密切关系。

他说,盐池的水主要靠峨嵋岭这一带的水往下补充,补充下来的水,盐分含量大概占百分之三十。峨嵋岭多平方公里范围之内的庄稼收割完毕之后,它的腐植物里面都含有化学物质,下雨之后就会入渗下去,成为地下水的一部分。

地下水也是流动的,从高处向低处流。盐池地势最低,这些地下水就都要往盐池流。如果地下水位高,它和盐池的高差就大,流速就快,给盐池盐分的补充速度也快。然而,随着地下水位的大幅下降,高差变小甚至没有了,那就补充不上了。所以,地下水要保护,水位要抬升,这就存在一个水源地置换的问题,而解决问题的关键是打通“最后一公里”,尽快把引黄水引过来用于浇地。

引黄水能否流到涑水河里?水务专家说,以前流过一次。“任何事情有利有弊,要辩证地看”。

一亩地要浇6个钟头

如今,东翟底村面临着“浇地难”的窘境。

祁快当说,现在村里的土地都存在浇不上水的问题,尤其是今年,因为井里出水量小,一亩地就要浇6个钟头,村民喊叫得厉害,但也真没办法。再这样下去,到明年估计一亩地得浇8个小时。

景运虎说,只要涑水河有了长流水,估计地下水位才会慢慢抬升。涑水河不仅是东翟底村的母亲河,而且是沿线村庄共同的母亲河。以前十几米二十米的地下就有水,浅水塘里还能捞下鱼,现在水位下降了一二百米,还勉强能凑活着浇地,如果水位再往下降,就不好说了。在景运虎看来,引黄水主要是为了解决不能打深井的地方的浇地问题,而且用它浇地毕竟是有时间限制的。

“以前的地下饮用水,口感是甘甜的。上游没有水,下游肯定也没有水。吃水问题的根源是生态被破坏了。”景磊说。

在东翟底村调研,我们深刻地意识到地下水位的下降所带来的重要影响——不仅制约了当地村民的浇地需求,而且会直接减少对盐池盐分的补给。

我们之前一直致力于宣传要守护盐池的独特性。随着调研的逐步深入,我们越来越意识到,盐池独特性的守护在于里面盐分和矿物质的持续有效补充,而地下水位的持续下降,势必会大大降低其补充速度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水系大调研,任重而道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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